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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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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云燕子柳鸿听得崔文佩的口风中,有些怪罪自己不常到洗马庄来访他。柳鸿是故作不理会,往前抢行了两步,拱手说道:“崔老师,我这几年来奔走风尘,毫无建树,空在江湖上跑了这些年,一些事也没有成就,羞见故人,所以对于崔老师这里也显得生疏了。听得庄中人说,崔老师身体欠安,如今见了面,倒觉放了心。崔老师你丰采如昔,尤其是神色上更没带病容,叫我看,精神比较前些年更加焕发。这是我两个师弟方飞、陈天柱,因为久仰崔老师大名,冒昧登门拜看,崔老师还得多指教他们。” 龙形八掌崔文佩忙向方飞、陈天柱答着礼道:“这太客气了,我在下可不敢当。我不过是忝列武林,碌碌之辈,徒负虚名,朋友们却过分地捧我,真叫我愧不敢当,快快请坐吧。” 大家落座之后,家人献上茶来。 追云燕子柳鸿暗中对崔文佩十分留意,他的言谈举动,只是看不出他本身有什么事来。这位老师傅依然和早年一样,说话是豪爽异常,无论对于谁也是一片真诚。龙形八掌崔文佩遂问起柳鸿的来意,追云燕子柳鸿遂也毫不隐瞒把自己来意说出,自己是奉昆仑剑客的法谕,要入兰州搭救司马子谦父子家人脱离眼前一场大难,只是力有不逮,恐怕对头人早已经网罗了一般江湖能手,阴为一助。此次一入兰州,即须保全他父子家人的性命,更要保全他数代相传下来的那件奇珍异宝。 不过这件事看着虽是平常,真个伸手办起来,就不容易了。对手尽是江湖中成名人物,手段全非常厉害,内中很有几个足智多谋的人参与其间。只要一帮上手,若是把司马子谦父子家人陷身敌手之后,再想救他们,那就势比登天。在这种自知力量不敌之下,想到了只有崔老师能够仗义援手,或者能够把司马子谦一家人从魔手中夺出来。不过我们来得很是冒昧,崔老师是否有余暇可以随我们到兰州走走? 龙形八掌崔文佩听了追云燕子柳鸿这番话,点点头道:“柳师兄,你我全是寄身江湖的人,师门中学就一身艺业,唯一的志愿就是把一身所学献与江湖路上,为人间雪些不平的事。对于司马子谦这种好官儿,人人敬仰。他所至之处,虽然是个武官,可是政声甚好,黎庶们对他全有感戴之意。我们行侠仗义,不救这种人,要去救谁?柳师兄,你来得不凑巧,我手下正有一件难解说的事,把我缠绕住了,不容我再顾及其他的事,恕我暂时不能应命。不过我听说司马子谦的对头人尚没发动力量,真个地去动他,那么这件事或者也许消患于无形,也未可知。候我把自身料理清楚之后,我定要赶奔兰州,只要有我崔文佩尽力之处,我万死不辞。” ▼第二回 防仇备战银 丸巧打满天星 这时,追云燕子柳鸿听到龙形八掌崔文佩略露口风,自己正可趁这个机会向他试探一番。遂问道:“崔老师,别的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崔老师自从师门艺成走入江湖,仗着一身武力精纯,更有龙形八掌,掌术中的绝技,任凭多大惊涛险浪,崔老师也没被他阻拦住了。近年来崔老师更能够精究内功,阐扬武功真谛,崔老师的龙形八掌和点穴术为近数十年来武林中少见的功夫,崔老师还有什么不可解的事?小弟却有些不信了。” 龙形八掌崔文佩哈哈一笑道:“柳师兄,你这么当面捧我,是何居心?你我不是平常朋友间泛泛之交,我们的交情是基于道义,若你这样说,我这点微末的技能就能称雄武林,独步江湖,天下无敌手了。我若是也那么看自己,恐怕我未必活得到今日。可是我秉着师门遗规,深自敛抑,尚且有人不容我,我这洗马庄已经要化成一片血腥了。” 追云燕子柳鸿惊诧地问道:“崔老师,你不要取笑,我就不信你会有什么祸事临头。诚如崔老师你所说,我们不是泛泛之交,不会说那些浮常的应酬话。可是以崔老师你已往的行为,以侠肠热骨行道江湖间,总然有那甘心作恶的人和你为仇,有几个能在崔老师你龙形八掌之下逃了出去。怎的现在竟会有祸事临头?崔老师,你何妨对我们说一番。” 龙形八掌崔文佩慨然说道:“柳师兄,世上的事,有时真就不能理喻。我崔文佩从二十岁入江湖,那时是随侍在恩师左右,也曾闯过多少次惊风骇浪、箭雨枪林,对付过多少江湖中成名的人物。那时,师徒们凭着一腔热血去主持江湖正义,无所谓阻难。恩师去世之后,我一人单剑走江湖,也办过多少惊天动地的事,虽然有不少仇家想不利于我,我也没把他们放到心中,真也没有敢到我面前轻捋虎须自取其辱的。晚年来自己一心在洗马庄终老天年,不愿意在江湖中厮混下去了,什么事轻易不肯伸手,我想很可以布衣疏食,终老天年。可是事情好像是早已安排定,我想安闲自在地活下去,却容不得了。 “在一年前,我因为访友到尉犁州孔雀河地面,竟与雪山二丑无意中树下嫌怨。当时我遇到的人,我真没看出他是雪山派的门下。雪山二丑虽则在绿林中成名已久,我从随恩师行道以来,也曾和他们弟兄遇到一处,可是彼此全存着避免之意,始终也没接触过,多年来成了对兵不战之势,心目中谁也没有谁。归隐洗马庄之后,江湖上事我全不肯多问,何至于反跟这种劲敌重新结怨。我此次无心中得罪了一个二丑的得意门徒,其实当时我也心存顾忌,因为此人一伸手,颇见功夫,我一再退让之下,想叫他亮出门户来,我可以知道他出身来历,以便忖量当时的情形。自己就提防到和江湖道中,不要再引起了意外的风波,违背了归隐之意。 “不过当时任凭我怎样地警戒他,叫他知难而退,可是此人竟自步步逼紧,我不伤他就得为他所伤。他施展到最后的手法,我已看出他武功得自雪山派所传,但是动手之间,伸手容易缩手难,我再想罢手,有些来不及了。遂用天龙抖甲的手法,把这恶徒打出丈余外。但是当时我仍然顾忌着不叫他受了内伤,我存着轻轻地警戒他一下,叫他知难而退。可是此人竟自怀恨而去,挑拨是非,尽情地构煽,终于把他们两位掌门人搬弄出来。 “雪山二丑若真个地明着登门来兴师问罪,我崔文佩已然是洗手的人,倒不妨让一步,和他们解冤释怨,彼此罢手。可是二丑竟自误会了我崔文佩安心洗手江湖之下,要对雪山二丑作最后的示威,使雪山二丑也要折服在我龙形八掌之下,他们故意地先要折辱我一下。不过他们两次前来,弟兄间意见相左,挑拨是非的白花蛇焦之秀,是雪山二丑秃龙莫小沧的徒弟,他们大爷七指魔申元化不肯深信焦之秀所说受辱的情形,要把事情真相先察明再行找我。可是秃龙莫小沧不肯这样做,他却背着他拜兄七指魔申元化私下雪山来到洗马庄匿迹潜形,暗中来对付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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