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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纳


  贞元初,平卢帅李纳病笃,遣押衙王祐,祷于岱岳。斋戒而往,及岳之西南,遥见山上有四五人,衣碧汗衫半臂。其余三四人,杂色服饰,乃从者也。碧衣持弹弓,弹古树上山鸟。一发而中,鸟堕树,从者争掩捉。王祐见前到山下人,尽下车却盖,向山齐拜。比祐欲到,路人皆止祐下车:“此三郎子、七郎子也。”遂拜碧衣人。从者挥路人,令上车,路人踌躇,碧衣人自挥手,又令人上。持弹弓,于殿西南,以弹弓斲地俯视,如有所伺。见王祐,乃召之前曰:“何为来?”祐具以对。碧衣曰:“君本使已来矣,何必更为此行。要见使者乎?”遂命一人曰:“引王祐见本使。”遂开西院门引入,见李纳荷校灭耳,踞席坐于庭。王祐惊泣前伏,抱纳左脚,噬其肤。引者曰:“王祐可退。”却引出。碧衣犹在殿阶,谓祐曰:“要见新使邪?”又命一人从东来,形状短阔,神采可爱。碧衣曰:“此君新使也。”祐拜讫无言。祐似欠嚏而迟者久之,忽无所见,唯苍苔松柏,悄然严静。乃荐奠而回。见纳,纳呼入卧内。问王祐,祐但以荐奠毕,掷樗蒲投,具得吉兆告纳。纳曰:“祐何不实言?何故噬吾足?”于是举足,乃祐所噬足迹。祐顿首,具以实告。纳曰:“适见新使为谁?”祐曰:“见则识,不知其名也。”纳乃召三人出,至师古,曰:“此是也。”纲遂授以后事,言毕而卒。王祐初见纳荷校,问曰:“仆射何故如此?”纳曰:“平生为臣之辜也,盖不得已如何。今日复奚言也。”

  【出《集异记》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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