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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田达诚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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庐陵有贾人田达诚,富于财,颇以周给为务。治第新城,有夜扣门者,就视无人,如是再三。因呼问之:“为人耶?鬼耶?”良久答曰:“实非人也,比居龙泉,舍为暴水所毁。求寄君家,治舍毕乃去耳。”达诚不许,曰:“人岂可与鬼同居耶?”对曰:“暂寄居耳,无害于君。且以君义气闻于乡里,故告耳。”达诚许之,因曰:“当止我何所?”达诚曰:“唯有厅事耳。”即拜辞谢而去。数日复来,曰:“家已至厅中,亦无妨君宾客。然可严整家人慎火,万一不意,或当云吾等所为也。”达诚亦虚其厅以奉之。达诚尝为诗,鬼忽空中言曰:“君乃能诗耶?吾亦尝好之,可唱和乎?”达诚即具酒,置纸笔于前,谈论无所不至。众目视之,酒与纸笔,俨然不动。试暂回顾,则酒已尽,字已着纸矣。前后数篇,皆有意义。笔迹劲健,作柳体。或问其姓字。曰:“吾倘言之,将不益于主人,可诗以寄言之。”乃赋诗云:“天然与我一灵通,还与人间事不同。要识我家真姓字,天地南头一段红。”众亦不谕也。一日复告曰:“吾有少子,婚樟树神女。将以某日成礼,复欲借君后堂三日,以终君大惠,可乎?”达诚以虚其堂,以幕围之,三日复谢曰:“吾事讫矣,还君此堂。主人之恩,可谓至矣。然君老婢某,可笞一百也。”达诚辞谢。召婢,笞数下,鬼曰:“使之知过,可止矣。”达诚徐问其婢,言曾穴幕窃视,见宾客男女,厨膳花烛,与人间不殊。后岁余,乃辞谢而去。达诚以事至广陵,久之不归,其家忧之。鬼复至曰:“君家忧主人耶?吾将省之。”明日还曰:“主人在扬子,甚无恙,行当归矣。新纳一妾,与之同寝,吾烧其帐后幅,以戏之尔。”大笑而去,达诚归,问其事皆同。后至龙泉,访其居,亦竟不获。 【出《稽神录》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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