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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张秀才谒高中丞


  余时系寻阳狱中,正读《留侯传》,秀才张孟熊蕴灭胡之策,将之广陵谒高中丞。余喜子房之风,感激于斯人,因作是诗以送之。

  〔《史记》世家第二十五为留侯世家,曰留侯传,盖变称也。《旧唐书》:“高适者,渤海蓚人也。为谏议大夫,负气敢言。上皇以诸王分镇,适切谏不可。及永王叛,肃宗闻其论谏有素,召而谋之。适因陈江东利害,永王必败。上奇其对,以适兼御史大夫、扬州大都督府长史、淮南节度使。诏与江东节度来瑱率水部兵平江淮之乱,会于安州,师将渡而永王败。适喜言王霸大略,务功名,尚节义,逄时多难,以安危为已任。然言过其实,为大臣所轻。”〕

  秦帝沦玉镜,〔一作“六雄灭金虎”〕留侯降氛氲。
  感激黄石老,经过沧海君。
  壮士挥金槌,报仇六国〔缪本作“合。”〕闻。
  智勇冠终古,萧陈难与群。
  两龙争斗时,天地动风云。
  酒酣〔一作“纵横”〕舞长剑,仓卒解汉纷。
  宇宙初倒悬,鸿〔缪本作“洪”〕沟势将分。
  英谋信奇绝,夫子扬清芬。〔一作“夫子称卓绝,超然继清芬。”〕
  胡月入紫微,三光乱天文。
  高公镇淮海,谈笑却〔缪本作“廓。”〕妖氛。
  采尔幕中画,戡难光殊勋。
  我无燕霜感,玉石俱烧焚。
  但洒一行泪,临岐竟何云。

  〔《尚书》帝命验:“桀失玉镜,用其噬虎。”郑康成注:“玉镜,谓清明之道。”《史记》留侯世家:“留侯张良者,其先韩人也。秦灭韩,良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,为韩报仇,以大父、父五世相韩故。良尝学礼淮阳,东见沧海君,得力士,为铁椎重百二十斤。秦皇帝东游,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,误中副车。秦皇帝大怒,大索天下,求贼甚急。良乃更姓名,亡匿下邳。尝从容步游下邳地上,有一老父,衣褐,至良所,直堕其履圯下,顾谓良曰:‘孺子,下取履’!良愕然,欲殴之。为其老,强忍,下取履。父曰:‘履我’!良业为取履,因长跪履之。父以足受,笑而去。良殊大惊,随目之。父去里所,复还,曰:‘孺子可教矣。后五日平明,与我会此’。良因怪之,跪曰:‘诺’。五日平明,良往,父已先在,怒曰:‘与老人期,后,何也?后五日早会’。五日鸡鸣,良往。父又先在,复怒曰:‘后,何也?后五日复早来’。”五日,良夜未半往。有顷,父亦来,喜曰:“当如是。”出一编书,曰:“读此则为王者师矣。后十年兴。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,榖城山下黄石即我矣。”遂去,不复见。旦日视其书,乃《太公兵法》也。〕

  〔《项羽本纪》:项羽兵四十万,在新丰鸿门,沛公兵十万,在霸上。范增说项羽急击勿失。项伯者,项羽季父也,素善张良,乃夜驰之沛公军,私见张良,具告以事,欲呼张良与俱去,毋从俱死。良曰:“沛公有急,亡去不义,不可不语。”良乃入,具告沛公出要项伯入见沛公,奉卮酒为寿,约为婚姻。曰:“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。”项伯许诺,谓沛公曰:“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。”旦日,从百余骑来见项王,至鸿门谢,项王因留沛公与饮。范增出,召项庄,谓曰:“若入前为寿,寿毕,请以剑舞,因击沛公于坐,杀之。”庄则入为寿,寿毕,曰:“军中无以为乐,请以剑舞。”项王曰:“诺。”项庄拔剑起舞,项伯亦拔剑起舞,常以身翼蔽沛公,庄不得击。张良至军门,见樊哙。哙曰:“今日乏事,何如?”良曰:“‘甚急’。项庄拔剑舞,其意常在沛公也。”哙曰:“此迫矣,臣请入,与之同。”命哙郎带剑拥盾入军门。须臾,沛公起如厕,因招樊哙出。于是遂去,令张良留谢。汉四年,项王与汉约,中分天下,割鸿沟以西者为汉,鸿沟而东者为楚。项王已约,乃引兵解而东归。汉欲西归,张良、陈平说曰:“汉有天下大半,诸侯皆附之。楚兵罢食尽,此天亡楚之时也,不如因其饥而遂取之。今释弗击,此所谓养虎自遗患也。”汉王听之。〕

  〔《汉书》音义:沧海君,晋灼曰:海神也。如淳曰:秦郡县无沧海,或曰东夷君长也。颜师古曰:二说并非,盖当时贤者之号也。

  琦按: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载博浪沙事,并云铁椎。惟《水经注》云:张良为韩报仇于秦,以金椎击秦始皇,不中,中其副车。骆宾王诗“金椎许报韩”,盖出于此。《汉书》张良传赞:闻张良之智勇,以为其貎魁梧奇伟,反若妇人女子。卢谌诗:智勇冠当代。《史记》彭越传:两龙方斗且待之。《说文》:酣,酒乐也。应劭曰:不醉不醒曰酣。《晋书》:月为胡王。

  《陈书》:陈宝应起兵,沙门惠标作五言诗以送之,曰:匹马犹临水,离骑稍引风。好看今夜月,当入紫微宫。《陈书》:文参礼乐,武定妖氛。谢瞻诗:婉婉幕中画。《广韵》:戡,胜也,克也。《太平御览》:邹衍事燕惠王尽忠,左右谮之,王系“之,仰天而哭。夏五月,天为之降霜。”《书·胤征》:“火炎昆冈,玉石俱焚。” 戡,音堪。〕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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