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邯郸城楼览古书怀


  自广平乘醉走马六十里至邯郸,登城楼览古书怀

  〔“广平”,唐时郡名,即洺州也,隶河北道。邯郸,县名,初隶洺州,代宗永泰中改隶磁州。邯郸,音寒单。〕

  醉骑白花骆〔一作马〕,西走邯郸城。
  扬鞭动柳色,写鞚春风生。
  入郭登高楼,山川与云平。
  深宫翳绿草〔一作“雄都半古冢”〕,万事伤人情。
  相如章华〔当作台〕巅,猛气折秦嬴。
  两虎不可斗,廉公终负荆。
  提携袴中儿,杵臼及程婴。
  空孤献〔一作“立孤就”〕白刃,必死耀丹诚。
  平原三千客,谈笑尽豪英。
  毛君能颕脱,二国且同盟。
  皆为黄泉土,使我涕纵横。
  磊磊石子岗,萧萧白杨声。
  诸贤〔一作“贤豪”〕没此地,碑版有残铭。
  太古共今时,由来互衰荣。
  伤哉何足道,感激仰空〔一作虚〕名。
  赵俗爱长剑,文儒少逢迎。
  闲从博徒〔一作陵〕游,帐饮雪朝酲〔一作“中醒”〕
  歌酣易水动,鼓震丛台倾。
  日落把烛归,凌晨向燕京。
  方陈五饵策,一使胡尘清。

  〔毛苌诗传:“白马黑鬛曰骆。”吴均诗:聊为路旁人,写鞚长楸北。《韵会》:“鞚,马勒也。”《史记》蔺相如传:“以相如功大,拜为上卿,位在廉颇右。廉颇曰:‘我为赵将,有攻城野战之大功,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,而位居我上,吾羞,不忍为之下’。宣言曰:‘我见相如,必辱之’。相如闻,不肯与会。每朝时,常称病,不欲与廉颇争列。相如出,望见廉颇,引车避匿。舍人相与谏,相如曰:‘公视廉将军孰与秦王?夫以秦王之威,而相如廷叱之,辱其群臣,独畏廉将军哉?顾强秦之不敢加兵于赵者,徒以吾两人在也。今两虎共斗,其势不俱生。吾所以为此者,以先国家之急,而后私仇也’。廉颇闻之,肉袒负荆,至相如门谢罪曰:‘鄙贱之人,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’。”卒为刎颈之交。索隐曰:“负荆者,荆楚也,可以为鞭。”其章台见秦王事,见十五卷注。《秦本纪》:孝王曰:“昔伯翳为舜主畜,畜多息,故有土,赐姓嬴。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,朕其分土为附庸。”邑之秦,使复续嬴氏祀,号曰秦嬴。

  《赵世家》:屠岸贾攻赵氏于下宫,杀赵朔,灭其族。赵朔妻成公姊,有遗腹,走公宫匿。赵朔客曰公孙杵臼,谓朔友人程婴曰:“胡不死?”程婴曰:“朔之妇有遗腹,幸而男,吾奉之;即女也,吾徐死耳。”居无何,而朔妇免身,生男。屠岸贾闻之,索于宫中。夫人置儿绔中,祝曰:“赵宗灭乎,若号;即不灭,若无声。”及索,儿竟无声。程婴谓公孙杵臼曰:“今一索不得,后必且复索之,奈何?”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,衣以文葆,匿山中。程婴出,谬谓诸将曰:“谁能与我千金,吾告赵氏孤处。”许之,发师随程婴攻杀杵臼与孤儿。然赵氏真孤乃反在。居十五年,晋景公疾,卜之,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。景公问韩厥,厥知赵孤在,乃曰:“大业之后在晋绝祀者,其赵氏乎!”具以实告。景公与韩厥谋立赵孤,召而匿之宫中。诸将入问疾,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。赵孤名曰武。遂攻屠岸贾,灭其族。及赵武冠,为成人,程婴乃谓赵武曰:“昔下宫之难,我非不能死,我思立赵氏之后。今赵武既立,为成人,复故位,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。”遂自杀。毛遂脱颖,见十六卷及二十六卷注。《说文》:“磊,众石也。”

  《太平寰宇记》:“邯郸县有石子冈。隋《图经》云:历陵城西十里有石子冈,实山也,而高大,有冢如砚子,世谓之砚子冢,是赵简子家。”古诗:“驱车上东门,遥望北郭墓。白杨何萧萧,松柏夹广路。”诸贤,另指当时贤豪死葬于石子冈者,故下丈以太古、今时双承言之。谢灵运诗:“碑版谁闻传。”《史记》信陵君传:“公子闻赵有处士毛公藏于博徒,薛公藏于卖浆家。公子欲见两人,两人自匿不肯见公子。公子闻所在,乃间徒步,从此两人游,甚欢。”易水在燕地,去邯郸甚远,用之此处,恐误。《元和郡县志》:“丛台在磁州邯郸县城内东北隅。”陶潜诗:“提剑出燕京。”

  《汉书》贾谊传:“及欲试属国,施五饵三表以系单于。”颜师古注:“《贾谊书》谓赐之盛服车乘,以坏其目;赐之盛食珍味,以坏其口;赐之音乐妇人,以坏其耳;赐之高堂邃宇、仓库奴婢,以坏其腹;于来降者,上以召幸之,相娱乐,亲酌而手食之,以坏其心。此五饵也。”

  骆,音洛。鞚,苦贡切。空,去声,磊,音儡。〕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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