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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秋直解序


  自程、朱二子不敢以《春秋》自任,而是经为绝学矣。夫他书犹孔子所删述,而是经则手定也。今以常人自为一书,其恉意端绪必有可寻,况圣人之不得已而有言者乎?

  盖屈折经义以附传事者,诸儒之蔽也;执旧史之文为《春秋》之法者,传者之蔽也。圣人作经,岂豫知后之必有传哉?使去传而经之义遂不可求,则作经之志荒矣。旧史所载,事之烦细及立文不当者,孔子削而正之可也。其月日、爵次、名氏,或略或详,或同或异,策书既定,虽欲更之,其道无由,而乃用此为褒贬乎?于是脱去传者诸儒之说,必义具于经,文始用焉,而可通者十四五矣。然后以义理为权衡,辨其孰为旧史之文,孰为孔子所笔削,而可通者十六七矣。

  余之始为是学也,求之传注而樊然殽乱,按之经文而参互相抵,盖心殚力屈,几废者屡焉。及其久也,然后知经文参互及众说殽乱而不安者,笔削之精义每出于其间。所得积多,因取传《注》之当者,并已所见合为一书,以俟后之君子。其功与罪,则非蒙者所能自定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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