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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台山徐则法师碑

〔《北史》：徐则，东海剡人也。杖策入缙云山，不娶妻，常服巾褐。陈太建中，应召来憩于至真观，期月，又辞入天台山。太傅徐陵为之刊山立颂。晋王广镇扬州，闻其名，手书召之曰：“夫道得众妙，法体自然，包涵二仪，混成万物。人能弘道，道不虚行。先生履德养空，玄宗齐物，深晓义理，颇味法门。悦性冲玄，恬神虚白，餐松饵朮，栖息烟霞。望赤城而待风云，游玉堂而驾龙凤。虽复藏名台岳，犹且腾实江淮。籍甚嘉猷，有劳寤寐。钦承素道，久积虚襟，侧夕幽人，梦想岩穴。霜风巳冷，海气将寒，偃息茂林，道体休愈。昔商山四皓，轻举汉庭；淮南八公，来仪藩邸。古今虽异，山谷不殊。市朝之隐，前贤已说，导凡述圣，舍先生而谁？故遣使人往彼延请，想无劳束帛，贲然来思，不待蒲轮，去彼空谷。希能屈己，伫望披云。”遂诣扬州而死，年八十二。〕 　　夫海水扬尘，几千年而可见；〔见《与杨仆射书》。〕 　　天衣拂石，几万世而应平。〔《观佛三昧经》：“诸佛化作八万佛树，师子之座。今释迦树最短，若干天衣而布其上。”　树敏曰：《楼炭经》：“有一大石，方四十里，百岁诸天来下，取罗縠衣拂石，尽劫犹未穷。”〕 　　至人者，譬彼晨昏，方乎晷刻，固非俗士之所能言，寰中之所能量者也。至如不死之草，犹称南裔。〔《博物志》：“禹戮防风，防风二臣恐，以刃自贯其心而死。禹哀之，拔其刃，疗以不死之草。” 　　〕 　　长生之树，尚挺西昆。〔《淮南子》：“昆仑山有层城九重，高万一千里，上有不死树在其西。”〕 　　百纪游龟，皆登莲叶。〔《史记·龟策列传》：“神龟巢莲上。”《抱朴子》：“千岁龟，五色具焉，解人言，或浮于莲叶之上，或在丛蓍之下。”〕 　　千龄寿鹤，或舞松枝。〔见《傅大士碑》〕 　　假矣生民，何其夭脆？譬彼风电，〔《随愿往生经》：“四大假合，形如芭蕉，中无有实。又如电光，不得久停。”〕 　　同诸泡沫。〔《中阿含经》：“譬如大雨滴泡，一生一灭。”〕 　　琢火之叹，闻诸往贤；〔刘勰《新论》：“人之短死，犹如石火，炯然以过。”〕 　　逝水之悲，嗟乎前圣。〔《论语》：“逝者如斯夫，不舍昼夜。”〕 　　樵人看博，信未始乎淹留；〔《异苑》：“昔有人乘马山行，遥岫里有二老人相对樗蒱，遂下马以策拄地而观之，自谓俄顷，视其马鞭，凗然已烂，顾瞻其马，鞍骸枯朽。既还至家，无复亲属。”〕 　　仙客弹琴，固不移于俄顷。〔《琴书》：“琴高以琴养性，初学于罗浮山，后游四海。”〕 　　然而子孙皆其数世，〔《幽明录》：“汉永平中，刘晨、阮肇采药失故道，行至溪浒，二女迎归，食以胡麻饭，求去，指示之，至家已七世矣。”〕 　　乡党咸为草莱。是以志士名贤，飘然长骛。臊膻荣利，〔见《答周处士书》。〕 　　恹秽风尘。服冕乘轩，其犹桎梏。朱庭紫阁，事甚樊笼。〔《南史》：杨休之不乐烦职，曰：“此官真是樊笼。”〕 　　隐沦岩洞，〔桓谭《新论》：“天下神人五：一曰神仙，二曰隐沦……”〕 　　餐饵芝髓。忽矣身轻，〔见《玉台新咏序》。〕 　　俄然羽化。〔《训解故事》：“道士亡曰羽化。”〕 　　金绳玉版，受谒帝之符；〔见《丹阳碑》。〕 　　龙驾霓裳，处仙官之箓。〔晋郭璞《华山赞》：“谁其游之，龙驾云裳。”〕 　　法师萧然道气，卓矣仙才。〔《汉武内传》：西王母云：“刘彻好道，然形慢神秽，虽语之以至道，殆恐非仙才也。”〕 　　千仞孤标，万顷无度。〔见《欧阳頠碑》。〕 　　所以伊川控鹤，〔《列仙传》：王乔，周灵王太子晋也。好吹笙，作凤鸣。游伊洛之间，浮邱公接以上嵩高山。后于山上见桓良曰：“告我家，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头。”至日，果乘白鹤驻山巅。〕 　　叶县乘凫。〔《风俗通》：“孝明帝时，尚书郎河东王乔迁为叶县令。乔月朔，常诣台朝，明帝怪其来朔而无车骑，密令太史候望，言其临至时，常有双凫从东南飞来，因候伺见凫，举罗得一双舄，使尚方识，乃四年所赐尚书官履也。”〕 　　灵化无方，道还斯在。铭曰： 　　来去三岛，〔《神仙传》：“海上有三神山，曰蓬莱，曰方丈，曰嬴洲，谓之三岛。”〕 　　宾游二童。〔见《玉台新咏序》。〕 　　然香雨上，击磬云中。玉粒虽软，〔见《长干寺碑》。〕 　　金膏未镕。〔《穆天子传》：“河伯示汝黄金之膏。”〕 　　方流道业，济彼昏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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